说话间已经进来,只见殿内殿外都是人。殿内暗得什么也瞧不清楚。傅恒略定一定神,才适应了殿里的光线,发现自己竟和乾隆面对面站着!他浑身打了一个惊颤,“扑通”一声跪倒在地,浑身颤抖着,泣声禀道:“奴才傅恒失仪,罪该万死……”
“外头亮得太晃眼,你刚进来嘛。”乾隆面色忧郁,眼神中带着无可奈何的悲凄,只看了傅恒一眼,仍呆呆地望着院外,带着颤音道:“看看她去吧,怕是要去的了……”
尽管是意料中的事,傅恒还像当头挨了一棒,两腿一软,几乎瘫坐到地上,强支撑着走进暖阁。只见大阿哥永璜、二阿哥永琏、三阿哥永璋都直挺挺跪在地上。几个太医面无人色,有的捧巾栉,有的调药,有的切脉,有的扎针。傅恒已有半年没见姐姐,此刻进来,见富察氏越发瘦得像干柴一般,满面潮红闭着眼挨命延气,喉咙里咯咯有声,不时烦躁地要抬臂撕自己的胸口,双手却又无力地垂了下去。傅恒痛苦地叫一声“二姐……”热泪顿时夺眶而出,双膝一软“扑通”一声跪了下去,再也抑制不住,竟自号啕大哭,说道:“你怎么了?你怎么会这样……嗬嗬……娘去得早,兄弟我全靠你和大姐操心教养。大姐走时,拉着我的手说听你二姐的话,不光要当个好皇亲,还要立起男人志气来!二姐……我听你的话,你说呀——你怎么不言声?我的好姐姐呀……啊,嗬嗬嗬……”那富察氏似乎心里清楚,越发急得两手发抖,脸色也由红变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