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们都习惯于将自己看作首要的精神现实,将他人看作直接的实体现实。至于我们在考虑如何去看待他人时,我们模糊地将自己看作实体的人,将他人看作精神现实,但只有在我们坠入爱河或发生冲突时,才真正明白过来,他们和我们一样,都是灵魂占主导地位。
因此,有时我在徒然寻思自己在别人眼中的类型时迷失了自我:我的声音听起来如何,我不知不觉在他们的记忆中留下了什么样的印象,我的言谈举止和看得见的生活是怎么印刻在他们的视网膜上的。我总是无法从外部世界看自己。镜子不能从外部世界将我们展现在自己面前,因为镜子无法使我们脱离自己。我们需要一个不同的灵魂,不同的观察和思维方式。如果我是一个被投射在银幕上的演员,或者我的声音被录下来,我确信我仍然不知道在外部世界我是什么,因为不管喜欢或不喜欢,不管我可能录下了什么,我总是生活在内心世界,被高墙隔绝在自我意识的私人领域中。
我不知道别人是否和我一样,或者,如果生活的科学本来就在于疏远自己,而这种疏远变成我们的第二天性,这样,一个人就可以将生活看作一种从自我意识中的放逐。又或许,甚至比我更固执己见的其他人,也更彻底地沉迷于自我存在的非理性,他们的生活表面上和蜜蜂或蚂蚁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,蜜蜂组成的社会远比任何国家高效有序,蚂蚁通过小触须交流语言,产生的效果超过了人类用于相互理解的复杂系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