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年她的焦灼、她的烦闷、她的抵触……他们都是有目共睹的。这个女儿真是让他们束手无策,也许,也只能这样了。
许久以后,卢佳心跳如雷,一辈子都没有这样紧张过,她转过身问:“韩飞,我是不有点晕车了,我的心跳得好快……”
韩飞笑笑,拍拍她的头:“行了,就别煽情了!拿出你的本色来!”
这就是一句最直截了当的鼓励了,卢佳捂了捂自己的胸口,感觉到不少的平静。
她在心里默默地说着,沈映年,我来了。
正在训练的沈映年被喊出列队的时候,他还有些狐疑。指导员低声跟他说了几句,指了指不远处,他猛然抬头,然后怔住。
是卢佳。她穿着一件天蓝色的羽绒服,正举着手用力挥舞地与他打着招呼,她的笑容明媚得就像冬日的阳光,一双黑瞳像星星一样亮,像露水一样澈澄。他离开的时候她还在医院里昏迷不醒,后来有问过严小舟他们,才知道她很快地就恢复了,他的一颗心这才稳稳地放下。他们也说,她总是来缠着问他的地址,不过连首长都打过招呼谁都不许说,他们也就只能守口如瓶了。一年里,他在这里学习训练,每天过得积极充实,偶尔在看到某个场景的时候会突然间想起卢佳来,想起她无理取闹时的蛮横,撒娇时的娇俏,说谎时的一本正经,还有伤心时的真真切切。她总是弄伤自己,每次还都是崴了脚,起初他就觉得她是装的,但看她在被他背着时那么欢喜,他也就纵容了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