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晚饭之前,沐雪都没有勇气跟父母说话,他感到自己远远没有道出离别的勇气,无论是心理还是生理年龄,都还未到达和分离谈判的资格。尽管多年后他觉得那次谈判是不公平的,但他别无选择。
父亲先放下筷子,摸着小儿子沐锦的头,语重心长的对沐雪说:今天把你们兄弟两叫回来,是有件事要和你们商量,我和你妈听你们兄弟两的,你们有一个不同意,我和你妈就不走了,日子再难过也要在这里熬下去。
去吧,爸,你们赶紧走吧,出去外面就能活下去,不走,我看是活不下去了。
沐雪一边往嘴里喂饭一边言语道,他的眼睛没有勇气抬起来,冷冰冰的望着碗里的米粒,心中却早已沸腾得快要将五脏六腑煮熟。
我们走了,你还要照顾好你弟弟,你能不能照顾好他。
母亲补充了一句,心疼的望着两儿子。
妈,你们走吧,我听我哥的话。
沐锦所认为的走,恐怕大多还是那种渴望逃离家长约束的惊喜感,而从未真正体会过何为家庭的四分五裂。
沐雪忘记了后来的谈话,或者干脆就没有再谈过什么,他知道父母是决意要走的,他知道那次谈话可有可无,但他很勇敢的同意了,也许,他也期待着逃离家庭的约束,而不知责任何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