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冲靳筱笑了笑:“你没有怎么改动过,”他的拐杖敲了敲地板,有点嚣张的逾越感,“还是十多年前,我太太买下这里的样子。”
杨承季带一点广东的口音,但官话讲的比他妻子好上许多,靳筱示意他落座,他在那张羊皮沙发上坐下来,笑容是一种世故的温和:“十多年前,信州还不是颜家的哦?”
二十多年前,大清还没亡国。
靳筱笑了笑,没有回答他。
她掏出一套茶具,问他:“喝茶还是咖啡呢?杨先生?”
热一点的东西总会让这个深秋,多一点人情味。
信州城的深秋,总是半点道理也不讲,大风哗啦啦地吹过来,像借了北风的阵仗。
杨成季脱下它的帽子,上面带了一点黄色的树叶,可见他刚才其实走了几步路。
“喝茶吧,喝自己土地上的东西。”
一口热茶下去,两个人的剑拔弩张,似乎也少了许多,杨成季问她是哪里人,信州人?也不算,她打小被送到了乡下。
“后来祖母病了,就和她一同来信州看大夫,然后就留在信州家里了。”
她只轻描淡写地提了一句,没有将她们祖孙俩前脚离开大莲村,后脚村子里许多人便因邪教的罪名被判了死罪。
又有什么好说的呢,乱世吗,总有人莫名其妙地死了,也总有人阴差阳错地逃生。
杨成季点了点头,慈善的模样:“啊,你还很小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