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竭力不让喉咙里的抽噎表露出来。近几年来,在做礼拜的时候,正是刚才那一长串美德经常不断地折磨着她的内心,现在,他把它们列举出来,又是多么奇怪呀。
“我十六岁时,你在草地上跳舞的时候,你为什么不留下来爱我呢?你为什么不与我的小弟弟小妹妹一起生活呢?啊,你为什么没有留下,为什么要走哇!”她边说边猛烈地揪着自己的手。
克莱尔开始安慰她,让她消除疑虑,心想,她是一个多么喜怒无常的人哪,当她把自己的幸福完全寄托在他身上的时候,他该怎样精心地爱护她呀。
“唉,我真该留下不走哪!”他说,“现在回想起来真是后悔。假若我当时知道该有多好哪!不过,你也用不着太痛苦、太悔恨了——干吗这么悔恨呢?”
她带着女性的隐瞒实情的本能,急忙岔开了话题:“那我就可以比现在多四年拥有你的心了。那么我就不会浪费那么多时光了,就会获取更长时间的幸福了!”
这不是一个陷于烦恼之中的水性杨花、行为老练的女人,而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姑娘,不过二十一岁,曾在未成熟的年代,像一只小鸟落进陷阱被人逮住了。为了使自己更彻底地平静下来,她从小凳子上站起身来,离开房间,走的时候,裙子把小凳子绊倒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