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惜那年轻人干了糊涂事,现在没有后悔药了!”他的姑妈说,“以他的出身和头衔,他完全可以娶一个有二十五万陪嫁的啤酒商女儿,比如格雷恩斯小姐;或者攀上英国最古老的名门望族。我的遗产终归有一天会是他的,要么是他孩子的——我还没活够呢,布里格斯小姐,虽然你急着摆脱我。可现在,他娶了个舞女当老婆,那就注定要做叫花子了。”
“可我亲爱的克劳利小姐不打算对那勇士开恩吗?他的名字已被镌刻在英国的光荣史里了。”布里格斯小姐对滑铁卢战役格外兴奋,一遇上合适场合就爱用诗化的语言说事儿,“上尉——现在该称他中校了——中校立下的战功难道不是添了克劳利家族的光彩吗?”
“布里格斯,你个蠢货,”克劳利小姐说,“克劳利中校这是抹黑了克劳利家族的名声,布里格斯小姐。娶一个绘画老师的女儿当老婆,他还真干得出来!那女的不过是给人当女伴的料,没别的好处,布里格斯。她跟你是一个身份,就是年轻些,比你漂亮和聪明不少。我真怀疑你是不是那放荡女人的同谋,她使了点诡计就让罗登中了招儿,而你又向来佩服她。对,我敢说你就是同谋。但我可以告诉你,我的遗嘱会让你失望的。现在麻烦你写封信给华克希先生,说我要马上见他。”克劳利小姐现在几乎每天都给她的律师华克希先生写信,她把自己原来对遗产的安排全撤销了,但至于该怎么重新分配,又什么都没想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