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然,信中所写的那些特别香料的产地,用量和互相混合之后的效用之类高深的内容,都是慕容七从魏南歌那里听来的。
那时候,花翎那间弥漫着幽香的香闺阁楼里,只得他们两个人。他亲手煮水烹茶,淡淡水雾中,清雅温润的嗓音一字一句地缓缓叙说各色雅致繁复的名目,而她,则用手中的紫微狼毫添满浓墨,挽袖抬腕,在雪白的信笺上轻轻书写。那一刻,窗外清风微拂,似乎连彼此心跳的声音都纠缠在墨香茶韵之间。
结果,慕容七回家以后完全不记得自己写了些什么,只记得他修长白皙的手指握着青瓷茶盏递到她手中,只记得他送她到门口,语声温柔地说道:“七七,辛苦你了。”
她觉得自己有点飘飘然,像是喝多了酒,微微控制不住的醉意。
哪个少女不怀春?
自从十二岁读得懂话本以来,慕容七就一直向往着才子佳人红袖添香的画面,本以为这辈子没机会实现了,却不曾想如今被她遇上。诚然,魏南歌的确是名副其实的“才子”,她却只能算半吊子“佳人”,但她坚信,只要有朝一日换回女装在他面前走上一遭,定然能把那缺失的另一半补回来。
她托腮望着月亮出神,坐在她对面的季澈不由得皱了皱眉,伸手轻敲桌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