奉军自然不能拿远在济南、青岛的染厂怎么样,所有的怨气就全撒在凌恒父子身上,封号查抄还是小事,临时军政处里的那专员是断断不会让这爷儿俩跑掉的,以“有意破坏军用物资,图谋不轨”之罪,连夜绑了人,若不是奉天那边催着要人,这父子俩便要死在海龙了。
“好歹是先二奶奶的娘家人。”得安小心觑着博洛的神色,犹豫着道,“爷要保下他们两个的命吗?”
博洛哼笑一声,“这事儿还用得着咱们吗?你以为奉天为什么催逼着要人?”博洛说着放下报纸,扭头看向窗外,“那些收过休德重礼的人保下他爷儿俩的命还不容易?只是呀……”博洛不由叹了口气,“他们怕是再不能在三省之内露面儿了。”
“大奶奶不声不响就料理了那祸害爷儿俩。”得安由衷叹道,“这一节并不难,可眼下,连奉天府的人都在传些有的没的闲话,都说是那德那老东西没做成这笔生意才在背后搞的鬼,以后也不见得有人再敢与大德东做生意了,爷,这就是你常说的‘一石二鸟’吧?”
听着得安的话,博洛莫名地在车窗上看见令仪的脸,仍是十三四岁的模样,那眼珠子转来转去,闪着一肚子鬼机灵,博洛不由“嘿嘿”地笑了两声。得安不知就理,只当他爷看到什么好东西,忙也望向窗外,才发现天已经黑下来,窗上除了映出两个人面孔,再看不到其他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