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瞧着你朋友的神气不大高兴,是不是忌妒他呢?”许模克问,他把威廉的话听得很仔细。
“我是为了弗列兹的幸福着急,”威廉说,“瞧他那个表情,可是个知足的人吗?想到巴黎我就替他害怕,只希望他学我的样。他老毛病可能再犯的。咱们两人中间,他意志并不比我强。这副打扮,这个手眼镜,都教我担心。他眼睛只看着池子里那些骚女人。唉!你不知道要弗列兹结婚才不容易呢!他最讨厌法国人所谓的追求;我们只能硬逼他成家,像英国人硬逼一个人进天堂一样[54]。”
在新戏完场例有的喧闹声中,笛师当面邀请乐队指挥去吃喜酒。邦斯挺高兴的接受了。许模克发现朋友脸上三个月来第一次有了点笑容,便一声不出的陪着他回诺曼底街。这一刹那的喜悦使德国人明白邦斯的心病到了什么程度。一个真正高尚的,胸襟如此洒脱,心灵如此伟大的人,竟会有这样的弱点!……那真使清心寡欲的许模克大为惊异而又大为伤心了,因为他觉得为了使邦斯快乐,再不能天天和他一块儿吃饭。而这样的牺牲,他不知道自己能否忍受;想到这里他急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