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月里,下了一场连阴雨。油菜种了,草也锄了,地里的农活闲了,刘得贵就天天到镇上去打零工。镇上有个水库在维修,刘得贵在那里挑土方,早出晚归。
有天天黑,天上飘着蒙蒙细雨,刘得贵骑着自行车回家,雨丝不大却挡住人的视线,眼前雾成一片。刘得贵快骑到村口时,加快了速度,他没看见前方有一堆黑黑的东西,一下撞了上去。一阵尖锐的疼痛穿过外套,直抵他的胸部,他挣扎着爬起来,摸一摸,原来是撞到了一辆板车,板车上装满了新砍下山的毛竹,而他的胸口扎上的正好是毛竹尖锐的刀茬头。刘得贵再一摸胸口,摸出了糊糊的一片,散发出腥味,他知道是血。也许只是破了皮吧,他想。他四处望望,一个人也没有,忍着痛,咬着牙,他上了自行车,骑到家中。
刘灯红正在擦拭灯泡,她并没有看刘得贵一眼。可是,不一会儿,她就觉得不正常,以往刘得贵回家,总要迅速地去厨房洗手洗脸,可这会子,他踉踉跄跄地走到桌子旁,坐了下去,一言不发。刘灯红去看时,他脸色苍白,再一看,血染红了他的胸口,刘灯红尖叫了起来。刘得贵朝她苍白地笑了笑,像是抱歉他吓到了她,然后就突地一下倒在了地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