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鼠兄啊!”他喊道,“自打和你分手以后,我过的什么日子,你简直没法想象!那么多的考验,那么多的苦难,我全都英勇地承受住了!接着是绝处逢生,乔装打扮,计谋策略,全是我一手巧妙地设计出来又付诸实施的!因为我给他们关进了监狱,不过我自然逃了出来!又给扔进了水渠,可我游上岸了!又偷了一匹马,卖了一大笔钱!我骗过了所有的人,叫他们乖乖地听我的吩咐!你瞧,我是不是一只聪明能干的蟾蜍?没错!你知道我最后一场冒险是什么?别忙,听我给你讲——”
“蟾蜍,”河鼠说,态度严肃又坚定,“你马上给我上楼去,脱掉身上这件破布衫,这衣裳像是一个洗衣妇穿过的。好好洗刷干净,换上我的衣服,再下楼来,看能不能像个绅士的样子。我这辈子还没见过一个比你更寒碜、邋遢、丢人现眼的家伙!好啦,别吹牛,别争辩,快去吧!待会儿,我有话对你说!”
蟾蜍起初不愿就此住口,还想回敬他几句。坐牢的时候,他就老是被人支来使去,他受够了,现在又来了,而且支使他的是一只老鼠!不过,他偶然从帽架上的镜子里,瞥见了自己的尊容,一顶褪色的黑色女帽,俏皮地歪扣在一只眼上,他立刻改变了主意,二话没说,乖乖地上了楼,钻进了河鼠的穿衣室。他彻头彻尾洗刷了一遍,换了衣服,久久地站在镜子跟前,沾沾自喜地欣赏着自己,心想,那帮家伙竟会错把他当成一个洗衣妇,真是一群白痴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