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银花不信:“你们高学历人才都是最长那根中指头才对,要不辛辛苦苦读十几年书来做啥?”
方蔚然笑笑:“比如我,读书还可以,唱歌就不行了。”
“哈?唱歌有啥难的了,鼻子下面就是嘴,一张嘴就有歌。”吴银妹只当她在说笑,“方书记你莫哄我们,你讲话跟画眉鸟一样好听,不可能唱不来歌。”
“我不行。”这还是方蔚然头一回对外人诚实招认,“我一唱歌就跑调。读书时候的音乐课成绩,全靠乐理知识拉分。”
她抿了抿唇,下定决心般哼出几个音节。
有些事一旦开了头,突然就会发现并不似想象中那样艰难。方蔚然愕然发现,自己居然真地哼唱出声了,面对两个老干部震惊的表情也没有立即难为情地收声。
“喏,就像这样跑调。”她镇定地说。
如果没跑调的话,这是寨里小崽们总挂在嘴边的一支童谣,大意是唱在放学路上听见猫头鹰叫,呼朋引伴多么愉快。
“嗐,这不是唱得蛮好听么。”吴银妹笑着拉住她的手拍了拍,“我跟你讲,那句要这么唱——朵罗耶金更……”
吴银妹是个热心肠,方蔚然进驻云头寨后也没少承她照顾。此时此刻,她却突然想起进驻之前,一个前辈总结的经验:“侗家人向来好客,待人有礼,不过他们乐意把自己的歌教给你时,才算真的接纳了你。”
石大力在一旁笑眯眯听了会儿,又闷闷地抽了口烟:“小吴不擅长会计,我看也不太擅长写材料,那他到底擅长个啥哩?总不能一直读书不干活吧?那不就成了擅长当逃兵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