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新月发出它沉静的光芒。池塘在闪耀。老桦树底茂密的枝叶,一面在月光下显出银白色,另一面,它的黑影掩蔽着棘丛与大路。鹌鹑在塘后鸣噪。两棵老树互相轻触底声息,不可闻辨。蚊蝇嗡嗡,一只苹果坠在枯萎的落叶上,青蛙一直跳上阶石,绿色的背在月下发光……月渐渐上升;悬在天空,普照宇宙;池塘底光彩显得更明亮;阴影变得更黝黑,光亦愈透明……而我,微贱的虫蛆,已经沾染着一切人间的热情,但因了爱情底巨力,这时候,自然,月,和我,似乎完全融成一片。”[621]
但当前的现实,在他心中较之过去的梦景更有力量;它迫使他注意。
《青年时代》,因此没有完成;而这位伯爵雷翁 托尔斯泰中队副大尉,在棱堡底障蔽下,在隆隆的炮声中,在他的同伴间,观察着生人与垂死者,在他的不可磨灭的《塞白斯多堡纪事》中写出他们的和他自己的凄怆。
这三部纪事——《一八五四年十二月之塞白斯多堡》《一八五五年五月之塞白斯多堡》《一八五五年八月之塞白斯多堡》——往常是被人笼统地加以同一的来批判的。但它们实在是十分歧异的。尤其是第二部,在情操上,在艺术上,与其他二部不同。第一第三两部被爱国主义统治着;第二部则含有确切不移的真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