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常常会做一个梦——
一个巨大的透明圆球,矗立在远远的黄沙之上,圆球边缘和周围景物有微微的错位感。父亲被那圆球包裹着,微笑着朝我挥手,然后那圆球渐渐消失,他也开始变得透明。
这不是父亲离世前的场景,只是我的一个梦,但那个圆球——据说站在它面前就能看到自身镜像的圆球——可能是真实存在的。在我小时候,父亲去世前几天,他跟我说他看到了圆球,表情痴迷而神往。后来的日子,我时常会做这样的梦,就像有人往我脑子里植入了不可删除的程序一样,那个圆球成了我生命中的印记之一。
我在附近的城市读完大学,主修理论物理,还选修了应用气象学、计算电磁学。没人对我说的那个圆球感兴趣,也没有任何科学理论能解释父亲所说。我一无所获,带着挫败疲乏的灵魂,回到酷似火星的家乡。
在找到答案之前,我想我成了困在那里的守望者。
几天前,我接到李老伯的订单,不由生出一种预感,这趟旅行对于夫妇俩来说,会是人生中最艰难的一次,毕竟“火星”之旅更适合热恋中的小情侣或者年轻家庭。当然,不管什么客人我都接,我需要认识更多的人,然后在旅程结束后问他们,有没有在这里看到过一个巨大的透明球体?当然,大多数人对这个无聊问题都选择一笑了之,这或许是我做过所有努力之后最愚蠢的尝试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