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笑道:“主人给我们预备的茶呢?”樵隐道:“桌上所泡的茶也是从杭州买来的极好雨前。雪水不多,自然要等朋友到齐,才拿出来以助诗兴。”谢燕泥坐在方桌子边,左腿在右腿上架着,正对了桌上一只小蒲草盆子注意,那盆子上画着山水,活像一个艺术赏鉴家。听了这话,把身子一扭转来,笑道:“这样说,今天是非作诗不可了。我觉得我们应当玩个新花样,大家联句,凑成一首古风。”
鲁草堂从书架下层搬出两木盒子围棋,伸手在盒子里抓着棋子响,笑道:“我们不过是消闲小集,并非什么盛会,用古风来形容,却是小题大做,倒不如随各人的意思,随便写几首诗,倒可以看看各人的风趣。”许樵隐道:“我是无可无不可,回头我们再议。现在,哪两位来下一盘棋?”他说着,从书架上书堆里抽出一张厚纸画的棋盘,铺在桌上,问和尚道:“空师之意如何?”一空伸出一个巴掌,将大拇指比了鼻子尖,弯了腰道:“阿弥陀佛。”谢燕泥笑道:“他这句阿弥陀佛,什么意思?我倒有些不懂。”许樵隐道:“这有什么不懂呢?他那意思说是下棋就动了杀机。”鲁草堂笑道:“和尚也太做作,这样受着拘束,就不解脱了。”许樵隐道:“他这有段故事的,你让他说出来听听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