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还给欧也妮带来一块值两块的拿破仑。我的金子光了,太太。我本来还有几块古钱,为了做买卖只好花了。这话我只能告诉你一个人。”
然后他吻了吻妻子的前额,表示庆祝新年。
“欧也妮,”母亲叫道,“不知你父亲做了什么好梦,脾气好得很——得啦,咱们还有希望。”
“先生今天怎么啦?”拿侬到太太屋里生火时说,“他一看见我就说:大胖子,你好,你新年快乐。去给太太生火呀,她好冷呢——他说着伸出手来给我一块六法郎的钱,精光滴滑,簇崭全新,把我看呆了。太太,你瞧。哦!他多好。他真大方。有的人越老心越硬;他却温和得像你的果子酒一样,越陈越好了。真是一个十足地道的好人……”
老头儿这一天的快乐,是因为投机完全成功的缘故。台·格拉桑把箍桶匠在十五万法郎荷兰证券上所欠的利息,以及买进十万公债时代垫的尾数除去之后,把一季的利息三万法郎托驿车带给了他,同时又报告他公债上涨的消息。行市已到八十九法郎,那些最有名的资本家,还出九十二法郎的价钱买进正月底的期货。葛朗台两个月中间的投资赚了百分之十二,他业已收支两讫,今后每半年可以坐收五万法郎,既不用付捐税,也没有什么修理费。内地人素来不相信公债的投资,他却终于弄明白了,预算不出五年,不用费多少心,他的本利可以滚到六百万,再加上田产的价值,他的财产势必达到惊人的数字。给拿侬的六法郎,也许是她不自觉的帮了他一次大忙而得到的酬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