◎霍俊明
我们的诗人在经历过频繁转换的80年代、90年代和新世纪的时候,是否内心深处发生了不可避免的变化甚至剧烈转捩?时代给诗人的写作带来了什么不一样的质素?而时代转换,时我们的诗人是否有足够的心理和强大的诗行来面对?时代转换确实有些像是从深夜向凌晨的悄悄过渡,更多的人并未觉察到二者之间正在发生的本质性的变化,更多的时候我们学会关掉手机和闹钟,在各种梦语和自我蒙蔽中来面对时代的变化和自我减损。然而诗人却恰恰就是那个在午夜和凌晨的转折点上,翻开时间指针背后表盘的那个修检员,就是那个精神的游荡者和不安灵魂的寻溯者。由此,在时代匆促转换而人们都不去看“远方”的时候,诗人该如何面对日益含混的世界以及内心?这是我在阅读完曹谁诗歌之后提出的一系列问题,因为很少有写作者能够面对这个问题,而曹谁是一个例外。
读完曹谁的诗歌之后不久,我再次踏上了西部高原,我承认这是一次难得的机缘。那时,高原的落日并未落尽。在拉脊山4800米海拔的高度,我缺氧的内心也得以领受了一个诗人的磅礴激情、写作雄心以及精神远游。而此时,远处的牦牛正在不紧不慢地吃草,落日即将吞进白天的最后一丝光线。黑夜这一伟大的元素性存在正在降临,我在此时想起曹谁的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