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爷子惆怅啊,一年到头就指着这几头猪到冬天养肥杀了,吃点儿油水,也能攒点儿钱。这会儿猪还没上膘呢,要是死了可咋弄啊?
“爹,我打了个脸盆架子,雀儿说这东西城里人家都要,往后不用弯腰费劲儿了。”云立德喜滋滋的搓着手。
云老爷子正愁云惨淡,哪还有心思看这不顶吃喝的东西,只斜了一眼,点了下头,“嗯。”
“爹。”云立德这才注意到他紧抿着唇,脸色难看,问道,“你这是咋啦?”
“咱家猪看着不太好。”
“猪咋了?”云立德弯腰,半个身子探进猪圈里,噜噜噜的唤了几声,不见动静。
老爷子仰头叹了口气。
“别是染温病了吧?”云立德担心道,“我今儿下晌干活时候,听说邻村葛家一夜病死了三十几头猪。”
葛家是十里八村的养猪大户,日子过的富裕,一家十来口人都指着猪过活,这一下可要了命了。
老爷子听他这一说,脸色更黑的脸神情都看不清楚了。
“要不,咱请李郎中来瞧瞧?”云立德提议。
赤脚李郎中,不仅能给人看病开方子,顺带着还能瞧畜生,上回何丫头家耕田的大青牛上吐下泻站都站不起来,就是让他几服草药给喂好的。
老爷子沉默直直看着猪圈里的蔫巴巴的三头猪,片刻,轻轻摇了下头,“罢了,罢了。”
他心里也有数,猪染了瘟病治是治不好的,白白花钱不说,等猪死了,那就一文不值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