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“演出季”刚进行到一半时候,她还是栽倒在舞台上了。
那一晚演的恰恰是《游西湖》。她吹完火,杀死了贾似道,就感觉自己也是要死在舞台上了。
一刹那间,她甚至突然想到了师父苟存忠。苟老师也是为演《鬼怨》《杀生》,活活累死在北山舞台上的。
她强撑了几下,眼角睄着大幕是合上了,才扑通一声栽倒在地。
三十九
忆秦娥是两天后,才在医院醒过来的。
醒过来以前,她感觉是一直在做着一个噩梦,让人用铁链子拴着手脚,拉到了一个似曾相识的地方。她猛然想起,就是那次演出塌台,死了几个孩子后,做那场噩梦的地方。
依然还是牛头、马面把她拉着。
牛头说:“都弄来治过一回了,毛病还改不了。”
她问咋了。
“咋了,你还问咋了?我说你们人间哪,真是没治了。自己蠢,还说人家驴蠢。蠢驴。自己好吹大话,还赖我们牛界吹了什么牛×。看看你们都把自己吹成啥样子了。就那么好出名,还给自己弄个‘秦腔皇后’什么的。皇后了还不算,前边还要加个‘金’字儿。咋不叫个‘镭皇后’‘浓缩铀皇后’呢?据说那玩意儿更贵更稀罕。不就是唱个戏么,是想出名想疯了。”牛头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