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景寒哪里都不喜欢,但他作为客人,没必要挑剔。只说床褥过于厚重,需要撤掉几层垫子。魏谙眼神闪了闪,道:“底下的人大惊小怪,生怕薛相着凉,让薛相看笑话了。”
薛景寒默默看了眼浮夸的床榻。姑且不论底下垫了多少层毯子,铺在上面的棉被也厚得惊人。
他又不是弱不禁风的病秧子,哪里需要如此对待。
魏谙走后,婢女进来重新整理了床榻。屋内归于安静,薛景寒扶着额头坐下,轻轻揉了揉眉心,唤道:“杀戈。”
窗外有积雪坠落在地。杀戈翻窗进来,静候命令。
“魏谙此人功夫如何?”
杀戈答道:“观其行止,应习武多年,约莫不在我之下。”
薛景寒接着问:“能否跟随他而不被察觉?”
杀戈略一犹豫,摇头。
“罢了。”
薛景寒让他出去,“你在外面守着,莫让人靠近。半个时辰后唤我起来。”
另一边,魏谙回到厅堂,萧迟风站起身来,躬身行礼:“殿下。”
魏谙点点头,端起薛景寒没动过的柘浆,不发一言。他收起了脸上的笑容,变得深沉莫测。
“薛……不喜欢以前的东西了。”
他缓缓阖上眼睛,语气似有迷惘。“饮食,住处,都不喜欢。大宗伯身体羸弱,他却康健自如,若不是相貌依旧,本王实在不敢认。”
萧迟风道:“这么多年了,重活一世怎会没有变化。永熹年间,大宗伯亲口告知敬王殿下,待大衍薛景寒为相,便是栾陵复兴的机缘。敬王殿下写了密信,要后人等待三百年,如今时机已然成熟。您派世子前往大衍,践行苏戚坠湖一事,又因苏戚坠湖,薛相亲自来寻栾陵,这正是上天注定的命数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