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了数月,京师官吏百姓松懈,追捕盗贼的警鼓此落彼起,而冀州又出了大贼。皇上思念张敞的功效,派使者去找到他住的地方召他。张敞身上带着要弹劾的重罪,等到使者到的时候,妻子家室都恐惧哭泣,只有张敞笑着说:“我如今亡命为民,如果来抓我,当地郡吏来就行了。如今是皇上的使者来,这是皇上要用我!”于是整顿行装,随使者到京师,到公车(汉代官署名,臣民上书和征召都由公车接待)上书说:“臣之前幸得位列公卿,担任京兆尹,因为杀了属员絮舜获罪。絮舜本是我厚待的属员,一向得到我的恩泽和宽待。因为有奏章弹劾臣,要免臣的官,絮舜得到消息,就不接受我交办给他的工作,回家躺着,说臣只是‘五日京兆’,背恩忘义,伤薄俗化。臣认为絮舜狂妄不肖,便以私意歪曲法律,将他处死。臣贼杀无辜,判案不公,就算被明正典刑,也死无所恨!”
天子接见张敞,拜为冀州刺史。张敞一到任,盗贼马上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【柏杨曰】
张敞的干练和反应之快,在这份奏章上得到证明。这是一项非常重要的手段,首先向皇上承认错误,当“圣眷”正隆时,正是最安全时。其次,正是这么一纸文书,立即把压在自己背上的刑事案件轻轻化解。史书上没有交代刘病已接到奏章时如何反应,但可以推断已经结案。否则的话,劾章仍是一颗定时炸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