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识夏看着那双眼睛,清冽寒凉。
她听过不止一个人说,江乔的眼睛和她很像。楚识夏有些出神地想,我的眼睛是这样的么?像是冰湖上被凿开的潭水,冷得刺骨。
“其实你问出口的时候,心里已经有答案了不是么?”楚识夏无端地有些不忍。
江乔下意识地抓住了手下的锦被,绷紧了身子,死死地盯着她。江乔是个不见棺材不落泪的性子,又或者说,她对乔姬的生死满怀侥幸,总想着万一呢?
万一,上天真的肯垂怜她一次呢?
万一,乔姬还愿意等她呢?
楚识夏叹了口气,从怀里抽出一张单薄的信纸,走到床前递给她。
“那间院子,早就被烧了。乔姬很早之前就自焚了,院子里什么都没剩。”
“她死了。”楚识夏轻声说。
楚识夏的手握过剑,拉过弓,稳如磐石。江乔呆呆地看着她手上那张纸,仅仅只有一页,轻飘飘地被她捏在手里。一个人的生死,这样沉重的东西,却只要轻如鸿羽的一张纸就能写明。
乔姬何等通透豁达,她做花魁的时候不在意来来去去的恩客和流水般的富贵;她做母亲的时候托举着江乔往上走,却不愿做拉扯江乔沉入泥潭的手。